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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油加醋與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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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油加醋與露出馬腳

幸村家的清晨,一向非常寧靜。

幸村精市享受在家的時光大概也有這個原因,活力卻尊重他人空間的母親、優雅安靜到有些沒存在感的父親,以及……

“哥!!!快下來!!!吃飯了!!!”

吵鬧的妹妹,嗯。

除了她,一切都很完美呢。

幸村嘆口氣,認命地理好衣領準備下樓。

幸村美央,幸村家二號小魔王,比他這個立海大附中限定大魔王也差不了多少。

凡是認識他們兄妹二人的,無不對此發表評論:幸好這對兄妹差了四歲!

仁王有言:“差了四歲就湊不到一起上學,就沒辦法一起陷害我們,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柳生智能解讀:“不幸:跟幸村部長同一屆;萬幸:至少沒跟他們兄妹倆同一屆。”

就連從小跟他們兄妹打交道的受害人真田某,也忍不住要說:“以前美央也很聽話可愛,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

幸村笑睨他:“就怎麽樣?”

真田呃了一聲,及時咽下沒說出口的話。

差點忘了,這人還是個妹控來著。

雖然說美央的小惡魔脾氣人盡皆知,但對幸村精市來講,這依然是他唯一最寶貴的妹妹。

所以即便一大早被大嗓門叫下樓吃早飯,幸村還是能夠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早。”他在餐桌邊坐下來,“今天你不是有長笛課嗎?”

美央也在桌邊坐下,恰恰坐在他對面:“是倒是,但是今天我有別的重要的事,就跟老師請假了~”

美央同他如出一轍藍紫色天然卷發,不過留得更長,幾乎要到腰間,一起床就紮成高高的馬尾。

幸村端起黑咖喝了一口,這才擡眼看她:“什麽重要的事?長笛課都不去了。”

長笛是幸村美央自己選的興趣課,像幸村精市的畫畫和網球一樣,一向很上心,連跟男朋友約會都沒翹過上課。

幸村媽媽也很好奇:“難道是有什麽超級厲害的樂團來演出,正好撞上了嗎?”

“才不是啦媽媽——”雖然已經大學畢業,但幸村美央在家依然是小孩子脾氣,“不過你可以猜一猜哦,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呢!”

剩下三人同步眨眼,幾乎同時冥思苦想起來。

“新的男朋友?”幸村爸爸說。

“咘咘——錯誤答案!”

“新開的潮流品牌初次發售,所以你要去排隊買新品?”幸村精市揣測。

“完全不對啦!”

“難道是在路上見義勇為下手太重把小偷打得半死被警察傳喚所以不得不翹課?”幸村媽媽露出驚嚇的表情。

“倒不如說我很好奇媽媽你為什麽能想到這裏。”幸村美央= =了一下。

幸村又喝一口咖啡:“別總學那個表情。”

美央賊兮兮笑:“嘿嘿,怎麽啦?讓你想到誰啦?”

陶瓷杯往桌上輕輕一磕,幸村似笑非笑的臉龐露出來,美央咳了一聲。

小魔王碰上大魔王,怎麽說也還是要低頭的。

她清清嗓子,威脅哥哥:“你今天可不許欺負我哦!否則我要——”

“要、怎麽樣?”幸村慢條斯理問。

美央嘿嘿:“當然是,找人告狀啦!”

幸村媽媽和幸村爸爸面面相覷。

隨即反應過來,異口同聲:“啊,原來你今天是跟英美裏見面嗎?”

幸村媽媽點頭:“確實很重要呢,那你今天不回來吃飯了?”

美央拖長了聲音:“我和英美裏姐姐一起在外面吃晚飯~”

一起。

在外面。

幸村臉色不改:“吃什麽?”

他都要費心思設計,才能得到的雙人晚餐機會……

美央還得意呢:“海鮮燴飯!最近新開的,說是從米其林三星挖來的廚師!很難排隊的,要不是上次音樂會認識了他們的主廚,今天肯定吃不上。”

難約的新店,好不容易有機會去吃,大概是撬不走了。

幸村問:“位置呢?”

“澀谷那邊。”

“很熱門的店,大概要吃很久吧?”

“雖然提前約好了,但可能也要等半個小時左右,上餐也要等半小時,吃完估計會要兩個小時呢。”

美央幸福地捧臉:“和英美裏姐姐,單獨的兩個小時約會……”

幸村對她幸福的微笑,報以同樣真誠的笑容:“太晚的話,要不要我去接你們?”

他緩緩說:“天越來越冷,太晚了,也不安全不是嗎?”

美央又賊笑:“接我?”

幸村睨她。

美央表情得意:“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幸村君!”

“美央,怎麽對著哥哥叫‘幸村君’呢……”

幸村微笑:“沒關系,我會等候你的通知的,美央大小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他有求於美央呢。

美央下巴擡得更高:“知道就好,咳咳,你可要好好對我哦,不然我今天也不知道會跟英美裏姐姐說些什麽呢!”

幸村笑得愈發春風和煦:“當然,難道我有哪一天對你特別糟糕嗎?”

還好意思說!

當然,美央並不否認自家哥哥是個很偉大的哥哥——不能單純用‘好’這個字眼來形容,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偉大的哥哥。

雖然是個惡趣味十足的人,有時候會手癢地給她紮一個奇怪的頭發,讓她無知無覺地去上學——

但真的有人敢笑話她,又會親自動手把人教訓一頓。

雖然兄妹相稱二十多年,美央至今也沒搞明白,自己的哥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明明不是不可理喻的強硬性格。”美央咬了一口餐前面包,“但是總讓人覺得他無所不能,值得依靠,這也是哥哥的一種超能力吧?”

她對面隔了一張櫻桃木長桌,坐著猛猛喝水中的英美裏。

……沒辦法,周末太堵車,最後五百米她是跑步過來的。

“對了,我還沒有點餐,姐姐有什麽想吃的嗎?”

“就按主廚推薦點吧。”

“好~我想喝一杯白葡萄酒呢。”

英美裏將厚厚的羊絨外套脫下,又把帽子圍巾手套全摘了,才有空質疑她:“我也來一杯吧。你沒開車嗎?”

“今天沒有。”美央笑嘻嘻,“反正會有人來接的。”

英美裏自以為懂了:“哦哦,也是,反正你哥哥會來接你回家的。”

美央笑而不語。

這世界上的聰明人,也就只剩她一個了!

英美裏姐姐聰明歸聰明,但一說到戀愛話題就立刻展現出超絕鈍感力,太偏科,out!

自家親哥哥,哼哼,這麽多年都沒能把人追到手,水平也就這樣,out!

至於其他人,要麽是哥哥的手下敗將,要麽是英美裏姐姐的手下敗將,當然不值得一提。

啊,環顧全日本,誰能一戰!!

“表情很奇怪哦,美央。”英美裏用筷子尾戳她。

“……咳咳。”美央回神,“點菜吧,英美裏姐姐。”

她和英美裏雖然不至於無話不說,但認識這麽多年,可以聊的話題數不勝數。

正因為這樣,才能從立海大今年的新生一路說到柳上回相親相到老同學,完成了她“不提哥哥”的決心。

說實話,美央有時也弄不明白,為什麽哥哥在這一點上總是瞻前顧後。

要她說,兩個人認識這麽多年,不說情侶,怎麽也已經是知己級別的好友,有什麽不能直說的?

當初她跟男友表白,都是當天想到立刻就說,從來沒有這樣猶豫的時候。

不過誰讓那是哥哥呢?哥哥不許她露馬腳,美央可不敢多說什麽。

今天會約在一起吃飯,也只是因為說好了一起來試一試新店的味道。

坐了一會兒,兩杯酒下去,少不了要說些近況。

“……最近想去學沙灘排球了。”美央托著下巴,“北半球的冬天,正好適合去夏威夷之類的地方度假啊~”

英美裏點頭:“可以啊,我幫你介紹人。”

“夏威夷也可以嗎?”

“當然,不過水平要差一些,沒關系吧?”

“沒問題!我又不是沖著做運動員去的~”

英美裏微笑,跟她碰了碰杯。

說起這個話題,她突然想起美央以前的樣子。

真要說起來,英美裏對第一次見到美央時的情形已經沒有什麽印象了,那時候她還是個跟陌生人說話都怯怯的小女孩呢。

直到有次立海大和外校比賽,幸村父母和美央都到場觀賽,夏天暑熱,她身體那時還很弱,居然直接曬暈了過去。

英美裏也好、網球部也好,統統嚇一大跳,以後室外比賽都記得帶上超大遮陽傘了。

……不過美央那之後很少再來看比賽了。

後來聽真田補充,說幸村美央從小免疫不大好,雖然沒有什麽大病,但很容易感冒發燒,體質也弱。

正因為這樣,班級活動很少參加,廟會這樣的大型集會也不怎麽去,害怕被傳染得病。

因為這個,跟同學的關系也只是表面一層,並沒有什麽親密的朋友。

“但是我有一個超級超級厲害的哥哥。”美央樂不可支地舉手,“是不是更標準了?”

英美裏忍不住點頭:“柔弱的身體、良好的成績、微妙的同學關系和約等於無的朋友,外加一個萬人迷體育達人親哥哥——”

她豎起一根手指:“兄控!完全的兄控預備役啊!”

美央配合大喊:“世界上誰都配不上我的哥哥!……之類的?”

英美裏點頭。

兄控啊……放在小說裏是個很有張力的設定,但現實裏她絕對敬謝不敏。

美央看著她劫後餘生的神情,忍不住大笑:“這就是英美裏姐姐以前對我很禮貌的原因嗎?”

“我現在也很禮貌啊!”英美裏立刻辯解,“只是以前你看上去很柔弱……”

所以會額外關照一些,對吧?

只是那時候關系太遠,美央想,比起以前那樣幾乎可以說是敬而遠之的禮貌,當然是現在的關系,更讓她高興啦。

畢竟是她的偶像嘛。

英美裏摩挲下巴,狀似回憶:“但是好像從國中開始就不是這樣了呢,人設突然從‘我的妹妹不可能這麽可愛’變成了‘躍動青春’的感覺……”

“一時之間居然想為能夠理解你意思的我自己鼓掌。”美央拍拍胸口。

英美裏= =了一下:“這有什麽好驕傲的!不是很好理解嗎!”

總之就是一下子變得很陽光很健氣啦!

夜色漸漸變深,窗外的路燈一盞盞亮起來,將地上薄薄一層白雪映得亮晶晶。

美央不自覺掃了一眼窗外,才回過頭來慢慢說:

“畢竟免疫低下也不是什麽沒辦法治愈的病……”

上國中以後,她開始學著練田徑、打打籃球和羽毛球,水平雖然只是校園社團的正常水平,但身體好了很多。

“不過,哥哥一直以為是因為他的關系,我才會開始運動呢。”

英美裏驚訝:“誒?不是嗎?我們都以為是這個原因啊!”

不論怎麽看,一個體質不太好的小姑娘,在top職業運動員級別的親哥哥精神引領下開始運動鍛煉強身健體,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吧?

別說她了,真田和柳他們都是這樣以為的啊?

美央吐吐舌頭:“不是哦。不過英美裏姐姐你可不要跟我哥哥說,他很小氣的,回頭絕對會偷偷整我。”

“也沒有很小氣吧?”英美裏下意識說。

雖然是有點睚眥必報、腹黑又壞心眼,但小氣……?

英美裏聲音小了一點,還是說:“沒到那程度吧?”

美央眨一下眼,又眨一下眼:“英美裏姐姐,你是在替我哥說話嗎?”

英美裏汗:“倒不是要替他說話啦……”

美央立刻打斷:“我跟你說哦,我哥這個人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啦!他不僅很小氣,而且很有欺騙性——”

抓緊先把她能想到的缺點全都抖落出來!美央心想,否則等英美裏姐姐某天主動發現、濾鏡破碎,那才是真的沒救呢!

“欺騙性?”

“嗯!”美央豎起一根手指,“他看上去像是那種,很會布置房間、很喜歡各種擺件和裝飾品的人吧?”

英美裏想了想,畢竟長那麽漂亮,又喜歡畫畫:“好像是這樣。”

“但完全不是哦!他是我家最喜歡斷舍離的人!房間裏超級幹凈,不信你下次坐他車可以看看,什麽裝飾都沒有的!”

居然是這樣嗎?

看英美裏陷入沈思,美央見好就收。

雖然很想借題發揮,再說點什麽,但美央知道,再說下去她大概會不受控地講出一些不能講的話——別的就算了,萬一不小心賣了自家哥哥,那才是真的完蛋。

想到這裏,美央抿起嘴唇給自己夾菜。

……很快就吃多了。

從排隊到吃撐,這都已經快兩個小時,一頓飯吃下來也不算快。

英美裏問她:“要不今天就先這樣?”

美央看她都開始準備打車了,急中生智看了眼手機,驚呼:“哥哥說他已經到了!英美裏姐姐,我們幹脆一起出去吧?”

英美裏有些遲疑:“……好?”

怎麽覺得美央這一聲驚呼裏,演的成分那麽重呢?

但轉念一想,她有什麽值得美央演這一出的?遂心安理得跟著出了門。

從飯店出來,逆著人流走一截,就到了交匯的十字路口。

雖然才十二月沒幾天,但路上聖誕的氣氛已經很足,張燈結彩穿紅著綠——那都是字面意義,不打折扣的。

即便天黑得很快,但人流如織,燈火通明,看上去依然不覺得壓抑。

英美裏忍不住微笑起來,跟美央手拉手準備過馬路。

燈卻忽然轉紅。

人群漸漸停步,任由車來車往。

不知道從哪輛車經過後,馬路對面忽然多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長玉立,又是大衣又是羽絨服也不顯得累贅,反而讓他不像平時清冷,居然有幾分可愛。

幸村撐著一把傘,就那麽站在街對面的紅綠燈下沖她們倆笑。

慢慢走近,他隔著飄落的雪看清楚她略微泛紅的臉頰。

又聞到淡淡的酒氣,不由瞥了美央一眼。

這丫頭脖子一縮,沖他賣乖地笑了一笑。

“聽說你們一起吃飯,我想最近天氣不好,所以來看一看。”

幸村仿佛不經意地順口問她:“怎麽還喝酒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英美裏“哦”了一聲,她確實喝了一點酒,搭個順風車要安全些。

“那就和美央一起……”

“她和她同學還有約。”幸村含笑說。

英美裏一頭霧水:“是嗎?”

雖然喝了點酒,但她還沒到不能思考的地步吧?

怎麽完全理不清這個邏輯呢?

要是跟同學有約,剛剛又為什麽喝酒……不如說幹脆就沒必要今天跟她一起吃晚飯啊?

英美裏百思不得其解,但習慣性地不對別人的計劃發表意見,並沒有作聲。

美央幽幽:“原來我跟同學有約嗎?”

幸村笑盈盈:“有吧,難道沒有嗎?”

美央說不出話來。

哥哥人都在這了,肯定是打定主意要單獨送英美裏姐姐回家,她要是敢這個關頭壞人好事……

“確實有約。”美央眼睛一閉,慷慨承認,“所以我現在要打車過去了。”

昂貴地、奢侈地、不計後果地……打車!!

幸村半是嘆氣,半是好笑:“我給你報銷。”

美央氣哼哼:“那也是你應該的。”說著,在底下比了兩根手指。

兩倍!

幸村笑得更明顯了一些,微不可見地點頭。

兩倍就兩倍。

他目送出租車帶著美央消失在轉角,用目光示意英美裏跟上:“要起風了,會很冷的。”

今天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幸村看著英美裏因為醉酒而有些發紅的臉頰,漫無目的地想。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初雪了。

沒想到能和她一起看。

英美裏懷疑自己好像有點醉了,上了車都提不起說話的興致,直到暖氣把她的手吹得軟和起來,才慢慢回過神。

……他是不是一直沒關空調啊?

幸村就像有什麽讀心術一樣,自然地解釋:“要是關了空調過去,很快車裏就冷了,不如一直開著。”

英美裏雖然常常鍛煉,身體也很健康,但總有那麽一點感冒的可能。

即使只是一點點,他也不願看見她生病。

英美裏“唔”了一聲,腦子裏仍然霧蒙蒙的。

她盯著後視鏡看了一會兒,旁邊幸村也不著急開,就這麽停在原來的地方。

美央說的沒錯啊,他的車沒有做任何額外裝飾,車裏也沒有任何香包掛件靠枕。

這時候,只能聽見空調吹出暖氣的呼呼聲。

“有點暈。”她慢吞吞說。

咬字和平時截然不同,幸村難得聽她講話如此含糊,一時覺得好笑。

又看她連帽子圍巾和手套都忘了摘,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個特大棉花娃娃,嘴角一點都壓不下去。

可愛。

英美裏雖然已經有些醉,但自己並不覺得,還相當“敏銳”地扭頭質問:“你是不是在笑我?”

幸村的笑容沒收:“沒有,英美裏還不知道我嗎?”

也是。

英美裏認可了他的辯駁,這家夥,天生就愛笑嘛。

又開了一截路,英美裏開始在副駕上翻來覆去。

幸村想起她剛剛就說有點暈,忍不住擔心,英美裏是從來不暈車的,是不是喝了酒還吹冷風,所以著涼了?

“喝點水會舒服一些。”他輕聲說,心裏盤算要不要在路邊買個蜂蜜水。

瓶裝水當然有,但不夠好。

美央也是,好端端的喝什麽酒……

回去得跟媽媽說一說。

各種思緒飄過,餘光卻註意到副駕上她翻找的動作,幸村問:“找水嗎?你面前的抽屜裏有。”

英美裏熟門熟路伸手,把抽屜往下一拉。

副駕前的抽屜裏往往雜亂,但幸村的車裏卻很整潔,連未拆封的紙巾都按品牌規規矩矩疊放在一起。

拿水之餘順了一包,英美裏正要關上抽屜,發現一個眼熟的包。

幸村是她認識的所有人裏最最模範的駕駛員,大概是生過一場病之後,不管做什麽都格外註意安全。

隨身常背的包也不會放副駕,一定會塞進抽屜裏。

她看著眼熟,大概是他平時就最愛背的那款黑色旅行包,據說大小賽事各地機場都要背,奪冠以後直接售罄,還給他賺了個代言廣告回來。

她下意識伸手,想拽出來仔細看看是什麽模樣。

……嗯?

英美裏眼前晃過一個什麽熟悉的東西。

她目光停留兩秒,身旁幸村忽然問:“直接送你回家?”

英美裏下意識轉頭看他。

青年雖然直視著前方,卻像是察覺到她的註視,露出一個微笑。

趁著紅燈,微垂的眼簾慢慢擡起,向她看來。

眼睫是如出一轍的鳶尾紫,目不轉睛看著她的時候,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英美裏鎮靜說,“開車看路。”

幸村微不可見地抿唇,很有點無辜似的:“我知道。”

他伸手過來,把那只包塞回抽屜裏,擡手合上:“放在外面不安全,急剎車的時候萬一甩出來了怎麽辦?”

英美裏沒做聲。

綠燈亮了。

幸村的視線移回前方,英美裏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合攏的抽屜。

身側的玻璃窗映著兩人的側臉,偏灰的白橡色和鳶尾紫,近乎完美地重疊在一起。

但她卻難得覺得有些困惑。

是因為喝醉酒嗎?

她真的喝醉酒了嗎?

否則,怎麽會看到幸村那只傳說中寸步不離的包上,掛著一只熟悉的Q版柴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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